2告解室(1 / 2)

“我希望您帮我的妻子驱走‘那个人’,您想的没错,那个人,指的就是鬼——我希望您能帮助我将她身上的鬼驱走。您接待过罗琦香吧?但是我老婆的癔症和罗琦香可不一样,就是鬼作祟、鬼上身了,绝不是其他不三不四的原因。”

辛西亚和崔俊杰来到圣心耶稣像侧面的布道桌坐下,辛西亚坐在神父的位置,崔俊杰坐在她的对面。布道桌紧挨着一扇半开的小型拱状彩窗,细细密密的雨丝渗进来,在窗台上聚起一小块水洼。

崔俊杰拧着浓眉,被日光照的有些不适。而辛西亚的位置就完全笼罩在阴影里,他的身子靠她那边近了一些,试图躲避刺眼的光线。

“善真是南大的行政老师,她节食,常年健身,身体可好了。可是一个月前,她开始喝可乐,每天一罐,我调侃她怎么开始喝碳酸垃圾了,她不回答,像是丢了魂一样。这个失心疯!然后她开始做噩梦,”崔俊杰蹙眉,“她经常半夜突然醒来,大声吼叫,像刚刚那样。”

男人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,“几天后,她开始睡不着觉,把我弄醒,说床边有人,翻来覆去,烦死人了!我老婆说,她回来了,她来了……”

“‘她’指的是谁呢?”辛西亚边记录边问。

崔俊杰扫了一眼她的字,是龙飞凤舞的英文。尽管他英语从未及格过,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她写字。

崔俊杰犹豫了一下,含糊地说:

“是我和赵善真的高中同学。”

辛西亚笔尖一顿。

崔俊杰微微吸了吸鼻子,他似乎闻到了极淡的香气,好似《圣经》中东方三贤士献给初生的耶稣的乳香,散发着温馨清纯的木质香调。崔俊杰不确定这香气是从她握笔的手背上散发出来的,还是别处。

他微微抬眼,对上她的胸脯,鼓鼓地包裹在一条v领紧身衫之后。

崔俊杰的喉结动了动,慢吞吞地辩解:“其实吧,这也是个意外。”

男人无可奈何地叹气,神色并不紧张,反而像卸货一般倾诉给她,“我的妻子和我读的是同一所高中,包括罗琦香,还有……那个人,我们都是要好的同学。你懂吧,她们女生总是有点小心思、小摩擦,大家打打闹闹——那个姑娘就失足掉井盖下头喽。”

他紧攥的手松开,再度肯定自己,“就是这样!”

辛西亚没有抬头。

崔俊杰倾诉完,像是丢掉了一个很大的包袱,僵硬的面皮也舒缓了许多。他靠近些辛西亚,视线黏在她脖颈的弧度里。细颈之下,是包裹着胸脯的紧身衫,鼓鼓的,露出一圈白色的蕾丝边。

崔俊杰的目光沿着那一小圈白色勾勾画画。他认真思考,这一圈是内衣的蕾丝边,还是假两件设计?

辛西亚停下笔,好像对一切一无所知般同样凑近他,她的眼珠在光下呈现片刻奶油般的浅棕,比玻璃珠子还澄澈,表层像罩了一层迷离的水雾。

在雨敲窗棂的滴滴答答里,温热的气息扫过来,在耳畔有些痒。

“崔先生,你们和她是朋友吗?”她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。

崔俊杰的目光黏在白色的蕾丝边上,好像并没有听清她问什么。他的大脑像灌了胶,全部粘黏成了纸浆。

“嗯……”他含糊地回答着,又好像只是轻轻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。

“你们真的拿她当朋友吗?”她靠的更近了,几乎贴上他的脸庞。

“啊……”崔俊杰感受到她的气息全部扫在他面颊上,像涌动的滚烫的海雾。

“朋友……”他呓语般地回答道,“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他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,想要抚住眼前的脸庞。在教堂的暗角,妻子看不到的盲区,不管不顾地亲下去。

“嘭!”

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吓得崔俊杰立马缩回手,“啊”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
“谁?怎么了?什么声音?”他惊恐地跳起来。

辛西亚坐在布道桌后,神色晦暗不明。

赵善真还好端端地躺在长椅上,没有转醒的迹象。崔俊杰的心吊在半空中,他想起那个传言,西顿教堂闹鬼,从一九四七年就开始了……

空旷的死寂里,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狗叫。

崔俊杰的身子抖了一下,尴尬地瞥向一动不动的辛西亚,干笑两声,“哈哈,哈哈,教堂里养了狗?”

长长的黑色的刘海搭在额前,不知是不是崔俊杰的错觉,这一刻的辛西亚有些冷淡。

“一只野狗。”她的红唇撇了撇。

崔俊杰微微舒口气,“辛西亚小姐,野狗可不能乱养,会乱咬人的,说不定还带着脏病。”

辛西亚的语气里带上嫌弃:“是挺脏的。”她赌气一般地说:“扔了算了!”

崔俊杰附和:“是啊,脏东西要扔掉!流浪狗怎么能和人住一间屋子。”

好像是对他们肆无忌惮的对话十分不满,那声狗叫变成了压在嗓子里的咆哮。

崔俊杰的腿一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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